【水龙吟】（1-2）

xiao772003

第一章风雪归途
　　
帝国五十四州，南边富庶，北面贫瘠，但是要是起荒凉来，还要数西北六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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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R) k9 l8 H5 \3 `! n$ t1 F　　这一条官道，连通肃州与绵州，说是官道，却比其他州的乡间土路也宽不了
( }) _1 l( p9 y, w1 A( j9 S$ s几指，堪堪容得下一辆马车行走，几名护卫不得不在前面和后面缓缓而行。肃州
人烟稀少，此处又靠近大山，最近的村落都在十几里之外，举目望去，只见山连
着山，树挨着树，却不见一个人影。若是在春夏之时，好歹林间还有些飞禽走兽，
9 K9 ]5 E4 c- c3 X: _6 @3 p  A而此时天气已经是入冬，光秃秃的的树上挂着几片不肯凋零的枯叶，越发显得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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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道路已经多年没有修过，马车的轮子陷在车辙里，左摇右摆，吱呀吱呀直响，
0 C8 t' x9 _% u( ?; `4 y! G6 _也不知里面坐车的人是不是要被摇散了架。赶车的把式嘴里骂着这坑人的路面，
1 u2 S+ d% f; ?* a+ D  R, U狠命轮着鞭子，鞭梢在半空啪啪的响着，拉车的健马口鼻喷着白气，速度却不见
快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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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也许是马车摇晃的太厉害了，车帘挑起，露出一张苍白的女子面容，三十几
岁上下，头上钗环有些散乱，肌肤白皙，面容姣好，若是年轻十岁，便可称得上
是一名少见的美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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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张护卫，张护卫？」

　　前面开路的护卫头子急忙策马回来，抹了把汗，马上弯腰道：「夫人，小的
) v) O- n' e' {( n( y2 P0 o在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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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歇一歇吧，马车摇得太厉害，头有些晕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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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张护卫面露难色，抬头看看天，犹豫了一下，才道：「夫人，您看看这天阴
4 F/ _8 y. f& y的，十有八九快要下雪了，咱离最近的驿站还有十里路程，要是被雪封了路，寸
步难行，只怕天晚时候都没有个歇脚的地方。这荒山野岭，天黑了不知道有没有
野兽出没，您看，是不是再忍一下？」

/ Q) p* m8 f6 i# y  s　　听张护卫说得怕人，夫人脸上也露出一丝惧意，慌忙点头道：「既然这样，
0 F' w/ U+ B# S  p* G那就继续赶路吧。」

　　放下车帘，夫人脸上现出几分忧色，低头看了看怀中沉睡的小女孩，疼爱的
! K/ l( Q8 _" {/ q7 `吻了一下她的面颊，低声道：「秀儿，睡了一整天了还睡？真是个小懒猫。」

　　小女孩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，往母亲怀里钻了钻，额头拱着母亲的乳峰，惹
得她脸上微红，伸手要拧女儿的耳朵，却又舍不得，恨恨的放下手，忽然又轻笑
/ |1 b- R6 }* @出声，再次亲了女儿脸上一下。

　　寒风呼啸，不知何时天空散下了雪粒，打着旋往人脖领子里钻，张护卫扯了
扯袍子，搓着手低头吩咐车把式：「赶紧快点赶车，把车赶得稳一点，小心不要
让夫人太难受，否则见了老爷恐怕要挨一顿鞭子。」

　　车把式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：「又要快，又要稳，张爷你看看这路面，能
办得到吗？也不知肃州地方上是怎么办的事，大把的的税银都进了大老爷们的腰
包，也不肯匀出一星半点来修一修路。」

　　张护卫虚扬了一下马鞭，吓得车把式一缩脖子，笑骂道：「说什么废话？大
老爷们的事情也是你能够评论的？好好赶你的车，快点到了驿站还能喝口热汤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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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车把式干笑两声，挥着鞭子赶车，走了一阵，忽然耳朵一动，喜道：「听，
后面有马蹄声，越来越近了。赶了这么半天路，总算是遇上同路的人了。」

% w5 Z- d$ p) N8 G  {6 ]　　「你耳朵不好使了？哪有什么马蹄声？」张护卫笑骂道。侧耳一听，果然有
$ _4 _( M2 I3 J( v$ |马蹄声传来，而且还不是一匹马，起码有十几匹马，飞速接近，马铃声叮叮当当
响的雨点一般。

( \! V6 g  Z/ J4 ~$ t7 ~　　车把式吧唧一下干瘪的嘴：「这铃铛声倒是挺响亮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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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张护卫听他这么一说，先是一愣，紧接着脸上骤然惨白，惊声叫道：「铃铛？
是旋风贼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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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~4 P- V' y, U& N( _　　几名护卫对望一眼，脸色都变了，胆子小的更是头上冷汗直流：在肃州过往
的人，哪里不知道旋风贼的名号，这是一伙亡命徒，杀人越货眼睛都不带眨的，
每人胯下一匹马，来去如风，凶悍异常。这次真得这么倒霉，碰上这群杀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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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张护卫大喝一声：「愣什么？还不赶快赶车！」他咬了咬牙，对着几名手下
" N9 r+ `! L# {7 g. {) e道：「把家伙亮出来，跟我挡住这伙强盗。奶奶的，拼命的时候到了，要是夫人
7 Z/ q# D9 M+ F$ w: ^/ R! V有个三长两短，回去老爷会剥了咱们的皮。」

　　几名护卫脸上惊惧，如果不是旋风贼一向杀性太大不留活口，只怕就有人想
着投降了。人被逼到了绝境，总会有几分狠劲，几个豁出去的汉子抽出腰刀，发
2 p! a) Q% Q$ ]1 i6 W一声喊，策马向着旋风贼迎上去。

# K( i5 ~% K8 O! x- t0 W5 X　　雪开始下大了，漫天飞舞的雪片纷纷扬扬落在地上，却被疾驰的马蹄碾得粉
; V- {) d% m) G+ Y% _& C- m9 ?3 R碎，两队人马飞速接近，很快的都可以看到对方的脸了，只见对面旋风贼十几号
人，胯下一色高头大马，身上穿着黑色或者灰色的皮裘，几个彪悍的故意敞开胸
口，露出黑色的护胸毛，脸上蒙着黑布，手里操着鬼头刀和铁斧重锤，刃口上还
留着干涸的暗红色血迹，单只是这一副卖相便有一股彪悍嗜血的气息扑面而来，
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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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护卫们虽然都习武出身，可没有几个真的见过血，气势上首先低了一筹，更
有几个胆小的下意识放缓了马匹速度，到了最后，真正冲到前面的不过三五个人。
张护卫心里暗骂这帮兔子胆的手下，勒马站住一抱拳道：「可是旋风道的好汉？
" p% B( ^' F& I1 d4 M5 J6 c在下姓张，当年也在道上混过。我们此行没有货物，只是护送主家回南方，这里
有几百两银子，大冷的天给各位好汉买壶酒喝暖暖身子，请各位高抬贵手放我们
/ U3 f1 a1 M+ k$ T* ~离开可好？」

　　旋风贼众彼此对望一眼，齐声大笑。领头一个壮汉小指搔了搔耳朵呵呵笑道：
「好说好说，咱跑江湖的最讲义气，既然你这么懂规矩，那么咱就抬抬手，送你
们——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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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几名护卫听得旋风贼这般言语，心中都是一喜，忽然只见那壮汉手一挥，旁
: b9 J" N$ p1 j# X* h) D边贼人突然大吼一声策马急冲，钢刀铁斧高高扬起，雪亮光芒一闪，两颗斗大人
头飞在半空，血光喷起三尺多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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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——归西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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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a. V5 S" [" n- a3 q" u# g. t) U　　壮汉狞笑着，胯下马一声嘶叫，后蹄用力一蹬，连人带马都飞起来，手中钢
2 N8 F9 R& @* k* y$ K刀带着恶风狠狠向着张护卫劈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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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张护卫双眼圆睁，手举钢刀招架，两刀相交，当啷一声震得双臂发麻，这连
  W7 d% N3 m: Y4 H5 W+ {" t人带马一冲之下的力道少说几百斤，张护卫只觉得胸口发热，眼前发黑，哇的喷
出血来。他心知不妙，拨转马头，砍翻两个凑上来的贼众，急忙着就要逃走。

　　身边的两名护卫被砍了脑袋，后面本来就没什么胆色的护卫更是魂都飞了，
发一声喊，忙不迭的向着后面便跑，更有两个慌不择路，两匹马撞在一处，两人
9 ^1 }- V$ {! o2 \从马上滑下来，摔得头上出血，也顾不得擦，玩命向着林中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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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旋风贼眼看敌人如此脓包，一起大笑起来。领头壮汉叫道：「老规矩，一个
; ?. d- Y* p7 e0 d) L6 c不留。抢到了他们身上财物归自己，车上东西归公。」

　　底下贼众答应一声，大声吆喝着策马跟上去。如果这些护卫们拼死抵抗，也
许还有一线生机，只可惜此刻吓破了胆，只顾逃命，反而毫无还手之力。一条窄
路本来就坎坷，前面更是有马车挡着，不一刻便被贼众追上，从后面一刀砍下脑
) J+ L, d8 e2 x# e& r0 |袋。而奔进树林的护卫也没好到哪里，在树木丛生的地方骑马就是找死，有被树
根绊倒的，有撞到树上的，有机灵的已经下了马撒腿跑，只是旋风贼一个个都是
杀人老手，一点不着急的样子，一面说笑着一面赶上去，将护卫们斩杀殆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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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a, Y+ O" T1 r　　张护卫拼命的策马奔到马车跟前，一把推开抖个不停的车把式，叫道：「夫
* R6 G3 i: [+ F" k8 g" _$ g% z8 w" P人，旋风贼上来了，你快出来，我驮着你逃走。」

# R1 F% {, b8 K; ~7 I$ J9 j　　车内夫人尖叫一声，整个人都瘫在车上，哆哆嗦嗦的动都动不了。

　　张护卫咬了咬牙，正要将夫人抱出来，只听后面一阵大笑，只见几名贼众骑
着马追上来，当下再也顾不得其他，一把抱住夫人按在马背上，慌不迭的奔进树
6 a# I  {$ c% Z林。

　　后面壮汉眼睛一亮，大笑道：「有个娘们儿，都小心些，不许伤了她。老子
今天要开开荤。」

9 o1 H" C' g  \　　旁边紧跟着的贼人也是大呼小叫兴奋异常：「明白，大哥。您吃完肉，也让
8 x+ j+ I; p3 m2 P& A+ j: X我们喝口汤。」

/ r. l; }1 @  R& O7 d8 P& l　　壮汉笑骂道：「一帮杀才，行，都憋了十几天了，都来都来，见者有份。」

7 ]7 }- \8 ?2 E  a　　五六名首领贼人高叫着冲进树林，剩下几名贼众看得心中冒火，只恨自己身
0 H0 E3 ?9 s, H份低沾不得便宜。一名小头目缩了缩脖子，抖落落在身上越来越厚的雪，撇着嘴
怪叫道：「他妈的，慢了一步，让大哥和孙二愣子他们抢先了。兄弟们，翻翻死
: c2 S  \& v! P/ X2 |3 W尸，看有没有油水。有活气的给补上一刀，不要留下后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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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R( ^6 [# v/ n$ _9 Z8 d/ j- y　　几名贼人骂骂咧咧，下马搜尸首，只盼着能发一笔小财弥补不能开荤的遗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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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头目下马走到马车前，看也不看跪下求饶的车把式，一刀砍翻，扯下车帘，
3 I' t3 T/ p: i4 R/ v9 h1 t向里面看了一眼，嘿嘿一笑，将里面的小女孩抓着头发扯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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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女孩大约三四岁年纪，穿着粉色小棉袄，肌肤雪白面容清秀，两只眼睛水
汪汪的倒是个美人胚子，被小头目抓在手里一面哭喊，一面挣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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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头目扯下面罩，上下打量两眼，笑骂道：「没了大的，剩下这么个小的有
$ o( i, w3 `+ l# U( Q什么用？奶奶的，要是大上十岁，还勉强能用。小丫头，算你倒霉，下辈子投个
好胎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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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说着话随手向着地上一扔，举起刀来，狞笑着一刀劈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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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女孩一声尖叫，下意识的紧闭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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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忽然间只听倏地一声响，刀久久未曾落下。小女孩闭眼半天，慢慢睁眼，只
1 A* {" A2 C8 s  m, c4 ^见那小头目喉头正插着一只箭，鲜血顺着箭杆流下来。他呵呵的痛苦挣扎着，当
4 C: O0 B8 }0 g2 ~% }* g) _- g啷一声刀落在地上，双手握住箭杆要拔出来，突然身子一颤，扑通一下向前摔倒，
8 F4 e. M2 t$ C$ h3 k# D8 {; M箭杆咔的一声折断，余下半截深深插进脖子，箭头从脖后露出来。

　　几名贼人大吃一惊，抬头只见从风雪中大步走出一个人影，走近前来却是一
名少年，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，人却生的壮实，肩宽背厚，如此寒冷雪天身上衣
服甚是单薄，露在外面半截手臂都呈现古铜色，剑眉朗目，称得上俊美，偏偏两
只眼目光冷漠，看人的眼神如同雪地中的恶狼一般，哪怕是杀人不眨眼的旋风贼
/ g" J; V: R7 C看得都有些瘆的慌。

# g9 T- A1 w5 e& @4 L　　少年打扮倒像是一名猎户，腰间挂着无鞘猎刀，手里一张大号猎弓，背后一
只竹篓鼓鼓的装满了东西，旁边是箭囊，里面几只箭都远超普通箭只长度，箭尾
翎毛几乎超过一揸。

1 n7 c, [; B4 @- I( A　　随手一箭射死了贼人，少年眼皮都没动一下，四下看了看满地尸体和血迹，
1 h8 \$ ~  U  S  \眼神冷了几分，低声骂了一声「畜生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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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旋风贼对望一眼，各自持刀慢慢围上来。他们都是亡命之徒，一眼便看出此
* w+ s$ N+ M) J. u! `人凶险，各自都加了小心，彼此之间距离不远不近，能够彼此呼应，却又形成一
个包围圈子，不让少年能逃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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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l8 L! z& A% M8 B: D　　少年放下背后竹篓，抬眼看了看围上来的贼人，冷然自语道：「杀人者人恒
杀之。畜生便要有畜生的死法。」

　　对面的贼人怪笑一声，发一声喊，举刀上前。

　　少年手臂一抬，本来在背后的箭不知怎的已经搭在弦上，随手开弓，那贼人
还未反应过来，只觉得恶风扑面，扑的一声，骨质箭头射穿了胸膛，带的人都飞
/ x4 ]7 e+ F# c; o# ~了起来，重重摔在地上，鲜血咕嘟咕嘟的冒出来。

& ?* }2 V/ b! T/ |( v　　其余贼人一个愣神，眨眼间又被少年射杀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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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剩下贼人叫道：「一起上，不能给他开弓的机会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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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四名贼人飞奔而上，眼看距离近了，心中都是一喜：任凭你箭法出众，这么
3 {# I, S( l% ]. |* @) I近的距离还能做什么？

6 \, I) H% g4 _1 h+ n* s$ G　　四人刀斧并举，眼看将少年分尸，忽然一道灿烂光芒闪过，四人身子突地一
震，僵在那里，过了片刻，噗噗几声，或是咽喉，或是胸膛喷出大股血来。更有
2 U; \. r5 d& F1 z0 u. J" @一个肚子一凉，低头一看，肚皮被划开，肠子都流在外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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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怎，怎么有这么快的刀法？」四贼眼中惊骇，身上却再也没有一丝力气，
倒在地上。

　　咽喉，胸口和肚子的血喷涌而出，铺了薄薄一层白雪的地面染成鲜红色。那
被开膛破肚的贼人还在徒劳的将肠子塞进肚子，只是马上又流出来，性命一点点
流逝，偏偏一时还死不了，他眼中绝望，呜呜的哭泣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
3 V* v9 s' G% ~* v一点死亡。

　　对于他们只求一死的眼神，少年看都不看，手中猎刀下垂，一缕血迹顺着刀
锋滚落在雪地上。他大步走到小女孩身前，略微犹豫一下，终于俯身将她抱起，
冷冷道：「你没事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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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k% H" R) q, T8 H" o- Z$ G2 c　　女孩早已吓得呆住了，被少年连着问了两遍才反应过来，哇的哭出来，哭喊
道：「妈妈，我要妈妈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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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少年皱了皱眉，问道：「你妈妈在哪里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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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女孩向着树林指了指。

5 H: [3 l* p7 F! P' N　　少年一手抱着女孩，一手握着猎刀，目光阴寒，踏着雪迹向着树林中走去。

# y& Z; F# S' S' {2 d9 K　　三名旋风贼头领说说笑笑走出来：「嘿嘿，别说，这娘们儿还真不错，就是
身子有些弱，不禁操弄。」

5 v" U% C7 x1 `0 O% _2 I+ v6 Q　　「郭大棒，你他娘的还有脸说，要不是你非要弄她屁眼，把她弄得都出了血，
咱还能多干她一回。」

$ E% V: H' x; P% s# x　　「怎的？爷爷我的家伙就是够大，你们两个羡慕吧？哼，一个牙签，一个竹
筷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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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三人提着裤带一摇一晃的走着，一抬头只见一名少年挡在面前，都是一愣。

　　然后，只见一道灿烂至极的刀光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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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R. T' d, C/ A+ `1 A8 E/ s　　噗噗两声，两颗人头高高飞起，鲜血喷洒出三尺高下，溅的剩下一人满身都
1 n& x7 E) |& g7 U9 y' V# _是。

　　郭大棒惊得头发都竖起，发出不似人声的一声吼叫，手中斧头一个力劈华山
向着少年砍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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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少年怀抱着女孩，身子只是一侧，手中刀反手压在斧背，顺着斧柄向上一划，
' U: ^, I5 j' y0 T/ i( L! \# ]看似混不用力，郭大棒也是杀人好手，一把斧头在整个旋风贼众都是用得最好的，
. M9 `  h' b" R' ~" ^% _# U偏偏被少年刀口一压一带，斧头收不回来，空门大开，眼看着刀光不急不缓，在
自己眼中扩散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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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噗的一声，郭大棒的咽喉被割开，鲜血四溅。

# W# t- Q* x, K0 t　　他无力的跪下来，斧头抛在地上，两手徒劳的捂住脖子，只是鲜血顺着手指
流出来，割断的喉咙发不出一句话，只是咯咯的响。眼前一片血色，渐渐昏暗，
整个人在无限痛苦中逐渐意识开始散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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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Q* Z& E% }+ n0 m% l$ f　　原来，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啊。他这般想着，终于摔在地上，一动不动。

5 Z3 k6 M; R8 t8 Y! A& ]　　「郭大棒，叫唤什么呢？」剩下两名头领急急跑出来，眼看三名同伴身死，
0 f, x. n% ^: k1 x; k都是脸上一变，各自双手握刀，身子下伏，警惕的看着少年。

& j$ z; B) e$ z5 B$ a, t- ?; V; q- n　　少年将女孩放在地上，沉默的向前走了几步，手中猎刀微微抬起，指向面前
$ A' l0 _2 G0 B) z两人。

/ O5 w4 x  J0 z4 W　　「畜生，就要有畜生的死法。今天，你们都要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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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须更多言语，两名头领对望一眼，一左一右双刀并举，向着少年砍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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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U7 C# F/ [; P7 ]　　少年脸色不便，手中刀一挥，格开左面的敌人，身子一侧，避开右面一刀，
5 L- [' Q9 }  y4 `2 T- p# Z左手握拳，中指凸起，砸向壮汉的太阳穴。

% R5 H7 ^, q$ f) T, r% `　　三人身影纠缠在一处，三口刀寒风呼啸，卷得空中越来越密的雪花四散开来，
刀口撞击声音响成一片，火星溅射，耀人二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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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e& ~3 |6 X" r6 y$ I5 R; [: [　　霎时间过了十几招，壮汉和同伴暗暗心惊：他们身为悍匪过了这么多年刀头
舔血的生活，杀人的功夫已经到了极致，便是武功比他们高的对手也未必能在这
般搏命的狂攻下支撑得住，这小子是什么来历，怎么武功如此高强，眼看不过十
: Y$ A/ L% g6 r/ `' h/ N7 L) {五六岁，便是从娘胎里开始练功也才多少年，一口刀竟然用得出神入化一般，表
面看来是自己两人强攻，实际上只要己方攻势稍微一缓，便要被对方刀势压制，
& ?3 w* t) v+ [: o6 n好几次都差一点被他古怪的刀法砍中。两人越斗越是胆寒，有心要逃走，只是三
人刀势已经绞在一起，根本没有撤刀的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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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心中有了怯意，两人刀法便有些散乱。壮汉那同伴大声道：「大哥，你出绝
招杀了他！」

　　壮汉一愣，不知他说的绝招是哪一招。只见同伴一阵大呼小叫，手里钢刀耍
出几个刀花，忽然向后一退，抽身便走，一面还叫道：「大哥，你缠住他，我去
. W. o2 W; L8 E. V找些帮手来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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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R3 J- P! @8 y$ q' p, H7 c　　壮汉几乎气炸了肺，这王八蛋摆明了要逃命，逃跑之前还不忘引起这少年对
" I/ T" C  c  m! h% N自己的警惕，吸引了他大部分精力，狠狠坑自己一回。要不是自己被这少年刀法
困住，立时便要杀了这个无耻叛徒。

: w( C4 B0 W5 B# k& x7 Z　　他这心中一乱，刀法便现出破绽，只见少年目光一寒，猎刀荡开壮汉的刀，
# H8 p, P/ Y9 c: |带出一溜火花，反手划过他旁边同伴的咽喉，紧接着擦的一声斩断壮汉的手腕，
余势不绝，砍断了壮汉半边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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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还是少年第一次没有将敌人一刀毙命，少年额头隐隐渗出些汗水，喘息了
3 y$ h4 K$ u5 Y. s几下，显然这番交手也累得够呛。他抬头眼看那名首领已经跑出十几步，眼中骤
然亮起，单臂瞬间青筋暴起，随手一挥，手中刀化作一道寒光掷出去，正中那首
领后心，余势不绝，带着他狂奔的身体飞起来，咔嚓一声钉在树上，树枝上积雪
纷纷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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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壮汉用剩下的手拄着刀，歪着脑袋丝丝的吐着气，双眼血红，咧嘴哈哈笑道：
* h  J! J2 I, l& s& r0 a& u9 N「杀得好！你是什么人？这，这是什么刀法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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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少年慢慢从他身边走过，漠然道：「顾云扬。杀虎屠狼刀法，专杀畜生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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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壮汉脖颈流血，呵呵笑道：「好刀法，真他娘的好刀法，老子死的不冤…
…」身子晃了晃，终于倒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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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顾云扬将自己的刀取回来，回过身时只见那小女孩一面哭喊着「妈妈，你在
哪儿？」，一面摇摇晃晃向着树林深处跑去。她年纪太小，走路尚且不稳，雪后
地面又滑，走几步便跌倒一次，摔了几次后终于哇哇大哭起来。

　　顾云扬皱了皱眉，走过来将小女孩抱起，向着里面走。走不多时便看见前面
一具护卫的尸体卧在一旁，再往前面只见雪地上一名女子仰面躺在地上，身上衣
. F6 ?4 [3 L/ b$ v% ^4 m! S服都被扯烂，一对乳房暴露在空气中，上面乌青一片，腋下一个血窟窿还在喷血，
两条大腿张开，股间鲜血流淌成了一条小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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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女孩啊的尖叫着，挣扎着从顾云扬身上下来，一步一跌的奔到女子身前跪
下，抱着她的身体哭道：「妈妈，你快醒醒。秀儿好怕！」

　　女子本来已经是弥留之际，此时听到女儿声音，双眼中奇迹般现出一丝光彩，
5 K9 ^( G1 u/ E4 o( G  L1 G1 D' q颤着手抚摸着她的面颊，手指上的血迹粘在女孩粉嫩的脸上。

$ Z1 U8 H7 p0 E! p; K　　顾云扬走到护卫身边，割下他的外衣，走到近前盖在女子身上，沉默不语。
他看得明白，这女子伤势过重，已经无药可救了。

　　女子眼珠转动一下，看到顾云扬，眼中陡然发出期盼的光芒，喘息着低声道：
/ h& M! T! b# p  |! s; i, q「求你……救，救我女儿……」她眼睛睁得大大的，唯恐顾云扬拒绝。

- ?' i- N! V- a3 _( m) _2 f) p2 U　　沉默片刻，顾云扬微微点头，道：「好。」

: v; F* `+ U2 Q: {　　女子眼中瞬间黯淡下去，一行眼泪流下来，直直看着女孩，一声声叫道：
「秀儿，秀儿……」声音越来越低，终于手臂垂下，双眼睁着，却再没有一丝生
6 h: M9 Q: Z6 q, F! t* f  G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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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女孩呆呆发愣，忽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：「妈妈，你醒醒，不要走
2 e" n, V7 I9 P3 p2 T3 o: @……」

　　顾云扬沉默着，一直等到小女孩哭得再没有力气，才将她从母亲身上强自抱
起，眼看她冻得小脸发紫，从一旁尸体上拽过皮袄将她裹住，然后一只手用女子
( T* ?' c) q. w3 q; S的尸体用布裹住，扛着慢慢走出树林。

　　一直走到官道旁，只见遍地尸体，血流满地，几匹还未跑远的马啾啾哀鸣，
# o$ u5 ]0 ?6 S# W5 Z9 B低头拱着主人的尸体。顾云扬将女子尸体放到车上，解掉驾车的马，将附近几具
护卫尸体都搬过来，砍了些枯树枝围在马车周围，用他们的衣服做引火物点起一
把火。天寒地冻的时候，无法将他们安葬，只得一把火烧了了事，至于那些贼众
3 ?9 [0 h) _% N3 X( I的尸体，他管也不管，如此天气恐怕山里的狼都饿的眼睛发绿了，正好能饱食一
2 e/ q! ~$ y1 R2 O5 {餐。

　　眼见母亲尸体被火光包围，小女孩大哭不止，发疯的踢着顾云扬的身子，张
. G5 u# M, _# s3 K8 ?, D开嘴狠狠咬着他的肩头，只是她年纪太小，根本咬不痛对方，却只是流着眼泪发
狠的用力，一刻都不肯松开。

　　眼看火势已经不可熄灭，顾云扬才转身背起竹篓，不顾小女孩的哭喊声，抱
着她走进风雪中。

　　走了一个多时辰，地势越来越高，越来越陡，雪后的山路滑得根本下不了脚，
% O; O5 L+ Y. G! h/ g顾云扬抱着个孩子却走得又快又稳。怀中小女孩渐渐没有了哭闹的力气，沉沉睡
过去，顾云扬目光中第一次现出一丝柔和，把她身上皮袄裹紧了一些，继续登山。

　　终于，前面现出一个小小院落，篱笆为墙，当中是几间茅屋。
: }5 Q/ \8 N8 v5 A1 Q% b9 c
" j: h3 Q' {% x: b) j0 _2 I; ~　　顾云扬走进院子，来到檐下放下竹篓，目光现出一丝暖意，推开房门，轻声
' y6 ^! W& _' `& ]道：「师傅，我回来了。」
" v: Z( `# O1 R
/ c1 P1 g3 @2 z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第二章离魂奇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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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进了外屋，光线一黯，屋子里没有点灯，炭火盆里的木炭早已烧尽，留下灰
& }; W  Y0 ^5 p( {白的灰烬，剩下几粒火星散发出一点暖意。

; m% T' m8 B, n$ \( r　　顾云扬脸色顿时变得很沉郁，他将小女孩轻轻放在一旁，解下猎刀挂在墙上，
+ n7 v5 Y' P2 k/ J+ E4 j走到里屋门口，慢慢推开房门，轻声道：「师傅？」

1 q6 B& _5 h( ^; M" L7 M% U　　忽然之间，一只纤纤素手从里面探出，快如闪电抓向顾云扬咽喉。

　　顾云扬却毫不惊讶的样子，手臂早已挡在咽喉前面，反手将那只手挡开，空
) M9 S/ Z. D, q6 [出的一只手握向那只手臂。

: D" Z1 F" v% c+ z% v) M+ n　　而那只素手却只是一钩一带，便将顾云扬的攻势化解，反手啪的一下抽在顾
* l0 t+ ]: c" X9 g/ |5 [1 [$ u* @+ i7 K云扬脸上，力道不小，瞬间将他脸上抽红了一片。
  R, q, N/ E+ M" n6 c. e
) g: h+ h1 o+ r* x2 J7 d4 b2 S　　吃了这一巴掌，顾云扬却丝毫不觉得疼一样，借着那手尚未缩回的机会一把
抓住，身子向着屋里一冲，将手臂的主人胳膊抱住。
  v' g) n! u( G2 H$ ?+ r$ v% ^
　　那人娇哼一声，举拳就打过来，正中顾云扬腋下，疼得他脸色一变，却反手
将她这只手臂也抱住，低声道：「住手，是我！」
3 e6 Y! W5 a3 q0 {2 v) ?3 \7 I
# P, c( A0 h* M0 D& A* w5 u& F7 ^5 h* V　　昏暗的光线中现出那人身影，却是一名女子，年纪有二十岁上下，身材高挑，
几乎比顾云扬高出半头，脸上肌肤白皙滑腻如同羊脂一般，弯眉凤目，五官精致
如同世间最巧手的工匠在一块无瑕美玉上雕琢出的绝世佳品，脖颈雪白修长，身
穿青色衣裙，样式简单却裁剪得体，包裹着一具完美娇躯，胸前高耸，玉臀丰盈，
如同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。

" |8 K" p; _6 A  i　　她双臂被顾云扬抱住，又羞又恼，叫道：「你是谁？快放开我。」本来是个
' |8 T! c9 _* Q+ F. `6 c) v4 d风华绝代的绝色佳丽，神情语调却好像未长大的孩子一般娇憨。

　　顾云扬道：「我是顾云扬，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？」
6 a; Z( y8 @, O
　　女子皱眉想了想，道：「这名字好熟悉。嗯，你的脸也有些熟悉，你认识我
3 m6 q+ z) C2 |6 K. G. Y吗？你知道我是谁，今年几岁？」
, z+ d, I! E5 f( r* J! s" y$ C" X
　　「当然认识你。你叫凰儿，今年十二岁。」

$ c! y) d9 \: z5 C& A: `( u& V　　「嘻嘻，答对了，原来你真的认识我。」凰儿高兴的笑起来，松开手臂走到
床边坐下，像个调皮的小女孩一般两条长腿欢快的一下下摇动着，两只眼弯成一
对月牙儿，咯咯笑着道：「你是我的什么人？我怎么记不清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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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顾云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，正色道：「我是你的哥哥，你是我小妹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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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i/ ?) G# m6 T　　凰儿歪着头想了想，忽然道：「不对，不是这样的。」

　　「那你觉得应该是怎样的？」

　　「是啊，应该是怎样的？」凰儿认真想着，忽然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，双手
抱住头，额头渗出汗来：「啊，头，头好痛……」

　　眼看她痛苦的样子，顾云扬心中一痛，急忙上前将她轻轻抱住，柔声道：
「想不起就不要想了，凰儿，睡一觉就不头疼了。」
. w. ^9 W" W& A: X, p
3 a9 s6 j, @! {% d8 X/ n+ x% `　　凰儿小声哼了一声，身子渐渐放松，喃喃道：「虽然觉得你没说实话，可是
真的觉得你很熟悉的样子。你难道真是我的哥哥吗？嗯，凰儿头有些晕，要睡一
( Y' F( S8 u  ~' F1 `会儿。」

　　顾云扬轻轻抱着凰儿，手掌柔和地抚摸着她的脊背，直到她脸上痛苦神色渐
5 X- i( R4 S: f4 ~+ Y渐消失，靠着自己胸膛慢慢睡着了，才松了口气，将她轻轻放在床上，盖上被子。
) R& U. H4 w4 i; p$ w8 s
- q' \2 d9 V0 p　　眼看着凰儿安静的睡着，脸上还带着小女孩的娇憨神情，明明比自己还高出
一截，却蜷缩着身子钻到自己怀中，顾云扬脸上神色越发柔和，呆呆的看着她的
- n2 z& e( `) w; ^8 T" V' F, m粉颊出神，忽然脸上通红，慢慢俯下身去……
# r1 ]: h5 Y1 }0 P
　　「嗯哼……」凰儿哼了一声，翻了个身，嘴里含糊的嘟囔着：「……爹爹，
快点划船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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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顾云扬吓出了一身冷汗，赶紧起身，摇了摇头苦笑起来，自语道：「好险。
4 s& S/ p$ g" V差一点被她发现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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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w& t; n* f; E6 `5 p　　他轻轻帮凰儿掖好被子，走到外屋，先是生起火，接着淘米洗菜，从墙上割
$ V, o( \( Z! \2 @" s了腊肉，支起锅炖了两个菜，熬上一锅粥。

) r. x* A& S2 p　　过了不大一会儿功夫，屋里渐渐暖起来。他烧了热水，从竹篓里取出一个大
! G5 T' Z$ Z& _9 |( v, x' W/ i大的酒葫芦，看分量足有二十斤，灌了一小酒坛放在桌子上，将菜盛出来盖好，
将粥炖的烂熟，盛出一小碗，晾得凉了些，放了一些菜进去，抱起那小女孩，轻
轻拍醒她：「醒醒，吃饭了。」

: g+ ^: C2 A: l% p* |: Y6 n　　小女孩迷茫的睁开眼睛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，哇的一声又哭出
来。哭得顾云扬眉头直皱，又不好发作，还要低声哄着。过了好久，小女孩才停
下哭声，肚子响了几声，饥饿的力量终于压倒一切，一边抽泣着，一边喝起粥来。
" j) z/ h. c9 x5 x; P
, [& L* p* k* w. }6 y: ?) y% }　　三四岁的小孩子，这么大一只碗自己根本捧不住，顾云扬不得不皱着眉头半
, o, n+ z& L  X弓着身子喂她。等到小半碗粥快喂完了，正在给她擦嘴，只听身后一个懒懒的声
音道：「你从哪里拐了个小丫头来？」

/ o. x, C7 W. m: K' |　　说话者正是凰儿，她身体靠着门，散披着外衣，双臂抱在胸前，一对骄挺乳
峰高高耸立，撑得胸口衣服绷紧，目光明亮如星辰，嘴角微微带着笑意，只是随
随便便一站，便轻易展现出自己的傲人身姿和慵懒撩人的风韵，哪里还有一丝刚
/ t! D, g9 ?: x; v* L才的小女孩的模样？

　　顾云扬急忙转身道：「师傅，你醒了？」

　　「嗯。」凰儿随口答应一声，正瞅见顾云扬的脸颊红肿着，顿时眉头一挑，
6 x$ f* \2 U3 ]5 `+ c/ c冷道：「是谁胆大敢打你？」她脸上一寒，屋里炭火都忽的一下火焰低了几寸，
* w/ b2 K  d  e! p然后才又重新升腾起来。

4 G. Z2 ]  _  z* C8 P/ o; C　　顾云扬心中一囧，瞪了她一眼，拉长了脸看着她不说话。

% f  Q/ i6 u0 n0 ?! c4 \/ o　　凰儿看着顾云扬「哀怨」的眼神，心中闪电般转了个圈子，眨了眨眼，有些
不自然的轻声问道：「是我打的？」

. F, @) P8 J( Z, K& R0 z. e2 c: o　　顾云扬木然点头。

　　凰儿脸上顿时红了，干笑了两声，支支吾吾道：「我发病的时候思绪混乱认
- V0 C9 Q% n/ Z' e8 v9 V不出人，你又不是不知道，这个时候就应该躲得远远的，免得被误伤了。」说着
) k. u/ R+ }/ Q, K; ~; s说着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心虚的样子，被徒弟眼神盯着，顿时恼羞成怒，仰起头，
9 p& `5 Y5 a' U- R. _/ w雪白的下巴挑起道：「怎么，打你就打了，做师傅的教训徒弟有什么错？我这三
) p3 l' S1 F: {( d年来辛辛苦苦教你武功，说是师父，比亲娘也也辛苦，照顾你起居饮食，误伤你
6 D6 u1 @0 Z1 R一下又怎么的了？」

　　顾云扬低头看看桌上饭菜是自己做的，房屋是自己一向是自己打扫，甚至师
1 c/ d8 M1 m2 g% A7 w) C6 N4 P& h傅身上衣服平日里都是自己洗的，她教自己武功不假，可是辛辛苦苦照顾自己，
7 Q5 y/ a+ Z/ X' X6 L6 }2 [这话恐怕要反过来说才对。当下只是木着脸点点头，不发一言。

　　凰儿说了这番话，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，脸上微微发烧，强自道：「看什么
3 ~9 L+ v- Q# h# K% s: d' |看？做徒弟的伺候师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难道这些杂事还要师傅去做啊？」声
/ F. Z7 T# s1 _! y: j音却不自觉的低下去，赶紧坐到桌旁，抬眼看见桌上的酒坛，眼睛一亮，伸手就
要去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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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顾云扬飞快的抢过酒坛，护在身后，板着脸道：「你先吃饭，吃饱了再喝酒。」

# w- u' Y  c) @8 f! v　　「饭一会儿再吃，先让我喝几口。」凰儿笑呵呵的道，探着身子去抢酒坛。
$ Z! U$ t; `, @7 u$ _. i5 ^  h- }
. ^9 s+ p+ @! q+ x) c　　顾云扬一面躲闪，一面正色道：「不行，你先喝点粥再说。」眼看她微微嗔
2 h- c, z: g9 s( I5 r& o& g% T怒的样子，无奈的轻轻叹气，语气转柔轻声道：「这酒太烈，你空腹喝了又要胃
疼。」

　　「我的身子哪有那么娇贵？」凰儿微嗔道，眉头微微皱起的样子让顾云扬脸
  ^0 x0 z2 {: f4 }- g上不自然的红了一下，心跳都慢了一拍。「好了好了，听你的话总行了吧。去，
) O- W8 a6 u: T  P  M8 a给我盛碗粥来。」

) e/ [/ t0 S! j# Q　　顾云扬这才放下酒坛，转身去盛饭。

　　凰儿眼看酒坛近在眼前，忍不住悄然咽了口口水，此时如果偷偷拿过酒壶来
1 I9 K% u( q% ?& |1 t* \4 F. c喝几口，顾云扬一定阻止不了，只是想到他每次发现自己偷酒喝后那气急败坏的
样子，心中一叹，强自忍住，唇边却不自知的绽开一丝笑意。
7 u# G3 F& U0 y/ k& E
" E9 |6 f1 S3 W0 j　　顾云扬给师傅盛好了粥，又给自己盛了一碗，两人对面坐着慢慢喝粥。一旁
的小女孩已经喝饱了粥，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看顾云扬，又看看凰儿，小脸绷得
3 p0 p6 u# ]7 n- k紧紧的。

　　凰儿瞟了一眼小女孩，笑道：「到底从哪里拐来的小丫头？」
2 `# ]" A7 w) G' s. T; @" y
8 g, g; a7 s+ z' V6 Q+ ?" N+ G　　顾云扬一面低头夹菜，一面道：「买酒回来时候遇上了旋风贼杀人，我将他
; z8 ^9 c  x  |# ]/ ?* u# `们杀死，这小女孩的家人都死了，如果不管的话会被大雪冻死，只得抱回来。」
, _* l9 d& C: v) h
+ K$ S; u, F: ?: w　　他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番。凰儿一直一边慢慢的吃饭一边倾听，当听到旋
风贼将小女孩母亲奸淫致死的时候，眼中闪过一丝杀气，脱口道：「杀得好！这
( r" k# x6 v( s! s, j  h' ?9 G般畜生，千刀万剐也不冤枉。」她低头看着小女孩，只见她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，
却紧咬嘴唇，倔强的不哭出声，两只小手攥得紧紧的，不仅打起怜惜之情，轻声
; e4 {. r: s/ |道：「小丫头，命真是苦。」
+ @7 \$ C; N" D" B+ N3 P
　　她俯身要去抱小女孩，那女孩却身子一偏，紧紧靠在顾云扬身边，拽着他的
衣袖，眼泪汪汪的抬头看着顾云扬的脸。

4 I* H$ E. f5 k! ?2 d6 u& J. D' d+ y　　凰儿轻轻叹道：「你救了这丫头，看来她把你当做亲人了。也罢，你就收这
! ^$ ?6 O! Z5 ^# Z& O+ B: e' j9 v丫头做个徒弟吧。丫头，你叫什么名字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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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b" U7 x! t  |+ w: a9 h. B' F0 B　　小女孩半边脸躲在顾云扬身后，不肯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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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凰儿道：「没有名字？还是忘记了？嗯，好吧，今日下了雪，你以后就叫雪
儿吧。」

0 m( b/ I& o! o; O% q. y　　两人默默的吃饭，一碗饭吃完了，不等她动作，顾云扬顺手接过去，又给盛
3 p1 Z5 g! ~9 g) |1 ]9 Z了不满的一碗，刚刚好是师傅平日的饭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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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b9 _! p5 b7 _# C4 U2 n　　吃完了饭，顾云扬收拾桌子，凰儿悄悄抬眼看看顾云扬，伸手拿过酒坛，拔
开塞子闻了闻，脸上显出笑意，满满的倒了一碗，一口气喝光，接着舔了舔鲜红
( o) Z8 B, G7 n0 `$ c5 o* _的嘴唇，意犹未尽，马上又倒了一碗。
  Q/ ^0 c4 g3 n/ H  k1 C
　　喝了三碗还要再喝，顾云扬将酒坛按住，道：「不许再喝了，再喝就要醉了。」
" C* r0 w9 L! P5 _  l* k! }" w
, H; k) U& f. X! U! G3 b4 \　　凰儿脸上泛起一层晕红，目光如水，似醉似醒，歪着头一只手支起下巴，不
经意间胸口露出一丝雪白，看得顾云扬又是一阵耳热心跳。

! L9 B% Q: ]2 N0 i3 {1 r. y  [　　顾云扬微微低头，赶紧转移话题：「师傅，你教我的刀法到底叫什么名字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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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哈？什么名字？嗯，记不清了。就叫杀虎屠狼刀法不是挺威风的吗？你平
日打猎不都是用这刀法？」凰儿脸上带着笑，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：「我连自己
+ [1 I3 x! M5 H的全名都记不得了，怎么可能记住一套刀法的名字。不知道自己是谁，从哪里来，
/ }0 o& H: O1 v# C' b3 M! i做过什么事，要不是被你这小子捡到了照顾了三年，恐怕早已死在雪地里了吧。」
# O' o! @4 ~9 L, h, ]) M: Z
　　「不许胡说。」顾云扬皱眉道，将雪儿抱起放进屋里睡觉，回来后坐在师傅
身边，犹豫了一下，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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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叫凰儿，是我的师傅，是我唯一的亲人。只要记得这一点就够了。」
# \" U1 E% I# u- v8 c
　　凰儿有些醉了，脸上红扑扑的，咯咯的笑起来，伸手捏住他的耳朵，轻轻拧
着：「小坏蛋，别以为我不知道，每次我发病的时候你都乘机占我便宜，这次又
7 k$ G+ Z8 C0 |; ~  b& n冒充是我的什么亲戚？哥哥还是弟弟？哼，真该给你一点教训……」
9 }" R: a5 @; j7 A: r
: j! T) o6 h) L" }& ]. @　　她手上用力，将顾云扬的耳朵揪得发红。顾云扬皱着眉头，却不挣扎。

+ v, _  h! Z$ v/ h1 A7 O- m% _9 i3 Z　　凰儿放开手，抓起酒壶，也不用碗就往嘴里倒。一半酒进了喉咙，另一半却
洒在外面，胸前衣服都湿了一片。
- }0 e2 h0 Z/ s( U6 ~6 W
　　顾云扬看得直心疼，急忙将酒壶夺下来。

　　「不许再喝了。你要是再喝，我，我就……就生气了！」
6 i# a7 K2 R/ U( @% G8 W+ D
& ?9 \& k! W0 T% L7 x　　凰儿噗的一声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，笑道：「好吧，我不喝了，换你喝。」
" f; h' s2 j5 m: }9 h7 z! f& l* M8 e她目光迷离，伸手夺过酒壶，捏住顾云扬的下巴，摇晃着身子，往他嘴里倒酒：
8 n: b/ J3 ^( g( `' V「身为我的徒弟，不能喝酒怎么行？反正剩的不多了，还不到一斤而已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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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n, `" r+ K6 t　　顾云扬急忙挣扎，只是师傅手上用了力，无法挣开，镇上刘家酿出的酒酒性
最烈，入口后像刀子一样，这一斤多酒灌进去，只觉得头晕脑胀，脸上通红，一
! W% R0 A& R1 \$ v6 ~. D0 u股刀子一样的热气冲出喉咙，嗝的一声响，紧接着四周的一切都开始旋转起来，
9 ]3 ^2 l/ B6 p5 A; N站都站不住。

# Z0 ]  N. X& a1 [# a　　「切，才喝了这么一点酒就要醉了，没出息。」凰儿醉醺醺的道，晃了晃酒
坛，将一点酒底倒入口中。身子晃了晃，坐在椅子上喘了几口气，一下子趴在桌
上。
  I0 l0 J# d- j+ m& O5 H
　　「我，我以前又没喝这么多酒……」顾云扬恼怒道，抬眼却见师傅趴在桌上
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的样子，忍不住轻笑了一声，摇摇晃晃起身，扶起她的身子，
往屋里走：「喝醉了就睡，呃，睡一觉，明天不知道谁的头要疼了。」

# u# W4 H- [" `" \4 T" t  b　　两个人相互扶持着进了屋，顾云扬将雪儿往里面推了推，将凰儿放在床上，
给她脱掉鞋袜，一对雪白纤细的玉足映入眼帘，看得他眼神发直，双手捧着玉足
/ v: J; I- l# V! e/ U呆呆的不动。因为喝得醉醺醺的，不知怎么的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，低头轻轻吻
- O+ [/ M2 y. D4 z* _住凰儿的脚背，一边手指轻柔揉捏，一边忘情的吻着。

　　师父没有反应，顾云扬的动作渐渐越来越大，鼻息粗重，顺着她的脚趾一路
9 C1 Y0 g& b; S吻着，卷起她的裤管，渐渐到了她的小腿，越来越向上。

3 ~  i  F* y- ~　　感觉到了腿上的痒，凰儿哼了一声，将脚一抖，啪的一下踢在顾云扬肩头上，
' |! R3 h: s7 Z+ B/ A随即缩进被子里。

7 L5 R+ S! Y3 I　　顾云扬被这一踢，顿时有些清醒了，想到自己刚才亵渎了师父，心中后悔，
6 n* G+ ?1 g% w忽然抬手啪的抽了自己脸上一下，俯身给师傅盖上被子。
; I( b9 \1 b7 Q/ J
2 v2 n5 a/ \" V/ A" {4 z　　也许是热意涌上来了，凰儿将被子撩开，闭着眼迷迷糊糊的低声嘟囔着：
「嗯，好热……小鬼头，别离开我。……要是，有一天我连自己的名字也……也
$ I; W" B& c1 D" L, ~) b忘了，记得提醒我。」

" c  z( i2 i) X" M3 I1 `1 q/ y　　顾云扬不得不给她将被子又盖上，但很快又被她撩开了。如果没有喝酒，他
' H) X7 t' d7 c: T, a4 R  ~9 U也许只会笑一笑回自己房里休息，而现在喝得醉了，脑子也不好使了，只有一个
不让师父半夜着凉的念头，一次又一次的给师父盖被子，然后被她一次又一次的
撩开。不知重复了多少次，脑子一晕，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
　　雪儿缩在床里面，呆呆的看着两人重复掀被子盖被子的动作，忽然只见顾云
扬眼睛闭上摇摇晃晃起身向外走，到了门口手抓着门把手身子一歪，就地转了一
圈，接着走到床边，脱掉身上衣服，脱了鞋袜上床，靠着凰儿躺下，伸手扯了扯
: f& B- D. l6 {$ `! A7 T0 x3 K0 I她身上被子，盖在自己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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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g: j6 o3 p" T+ g　　身上没有了被子，凰儿满意的哼了几声，只是身上仍然是热意不散，闭着眼
解开衣服，随手抛在一边，里面粉色肚兜解开一角，露出大片白嫩肌肤，身子一
1 d4 }* X  T: u8 _( f: I- D  D翻，一条腿搭在了顾云扬身上，就势将他身子抱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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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E4 J0 e" b' U$ M/ q. G- {: M　　过了一会儿，身上有些冷了，凰儿闭着眼睛四下乱抓，扯着顾云扬身上被子
往自己身上盖，而顾云扬正好压住被子一边，凰儿扯了几下没有扯过来，不满的
哼了几声，钻进被子里去，顺势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抱住，沉沉睡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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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O7 i8 c# `8 a! q/ H　　桌上灯火摇曳，忽明忽暗，不知过了多久，终于灯油耗尽，四下里陷入一片
黑暗。

) T! `' b' H% ~2 u( |　　不知过了多久，凰儿从睡梦中醒来，只觉得头疼的厉害，身上好像被什么重
物压着。她睁开眼睛，映入眼帘的却是顾云扬沉睡的脸。过了片刻，她才反应过
  H- I0 ^0 M9 e2 p/ H来，下意识的要叫出声来，赶紧用手捂住嘴，眼中现出惊恐神色。
( q9 k' ~; P# N' G
　　两个人盖着一床被子，枕着一个枕头，自己身上仅穿着贴身肚兜，一角已经
被解开，不知是自己半夜怕热自己解开的还是这小坏蛋所为，一只饱满雪白的玉
9 Z& l  v. u- I0 H- {/ k8 G乳袒露在外。而顾云扬却赤裸着身子，火热胸膛紧紧贴在凰儿的肚子上，将头埋
在凰儿胸前，脸颊贴着她的乳峰，那只裸露在外的玉乳正搭在他脸上，上面湿乎
3 f: t! h$ |! y# S. h; i0 j  h乎的全是口水。他把一只胳膊自然的搭在凰儿的腰上，一条腿攀住凰儿的大腿，
( s4 L, p" a% w9 H呼吸平稳，睡得正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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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凰儿身子仿佛坠入冰窟一般，手脚冰凉，一动都不敢动，过了好久才想起一
件事，急忙将系上肚兜，战战兢兢的把手探入自己身下，摸到亵裤完整，才松了
& v2 a4 H# ^; W- @5 x口气，手指不经意间探到顾云扬股间，碰到一根粗壮的东西，硬邦邦热乎乎的烧
热的铁棍一般，心中一惊，急忙就要抽出手来。而顾云扬感觉到了胯间的柔软异
" v7 L. A3 [1 s  u2 A8 R" i物，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，两腿一并，将她的手夹住。

　　凰儿登时羞得脸上几乎渗出血来，有心抽出手来，又怕惊醒了徒儿，那就真
的无法收场了。她屏住呼吸，手臂一寸一寸的慢慢往外移动，而顾云扬感到了胯
间那东西的蠕动，反而下意识的夹得更紧，忽然之间闷哼了一声，凰儿只觉得手
上一热，那根粗硬的东西颤动了几下，一股热流涌出来喷在手上。
* L4 C, C7 }5 C9 U; q2 `' T! Z
+ t) \+ ^/ E- i1 _- q　　凰儿脑子里一片空白，她已经是双十年华的女子，哪里不知道这小坏蛋被自
己手掌刺激的遗了精。偏偏在此时，顾云扬动了一下，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「师
0 t/ H1 P) x% Y4 u2 W傅」，眼看着要醒过来。
$ |: x& p; |) e7 G) i' N+ W
　　凰儿心中着慌，毫不犹豫的伸手点中他的睡穴。眼看他重新睡了过去，才慢
慢将他手臂挪开，只觉得手上湿乎乎的一片，一丝黏糊糊的液体顺着手臂往下流，
顿时心都要跳出来了，赶紧在被子上抹干净手，起身下地，穿好衣服，轻手轻脚
" |" Q* @! U0 W6 z' n$ [# F0 {的走到外屋，坐在椅子上呆呆出神。

　　怎么办？她心里乱成了一团。自己昨晚喝多了酒，稀里糊涂的与徒儿同床共
( R) @5 G( v9 D3 o# Y' G枕一夜，赤身相对，相偎相抱，好不好的那小子竟然还在自己手上出了精。虽然
自己并未失身，可是，可是自己跟他之间这荒唐一夜算怎么一回事？

* S$ b7 G, \% V: s9 S　　窗外还是漆黑一片，屋里又没有点灯，凰儿呆坐在无边黑暗中，分外无助。
换作另外一个男人的话，自己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他杀了，可是，他却是自己的徒
儿，三年来朝夕相处，如何能下手？更何况，想到自己与他相抱共眠一夜，竟然
身上发热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，似甜似苦，恼恨中偏有几分欣然，心底里似
乎隐隐期待着什么，只是这种期盼却又令自己加倍的恐惧，仿佛裹着蜜糖的毒药，
: B4 x7 e$ A$ B* S7 {又好似悬崖边美丽的花朵，诱使着要将自己一步步迈向无底深渊。

$ N! n0 M! ~3 ^3 r　　脑海中思绪万千，越想越乱，越想越恐慌，习武多年的心境竟然也压抑不住
心中的惊慌失措，凰儿忽然额头渗出汗来，一阵头痛，仿佛一把刀子深深插入太
阳穴中一下一下搅动一般，她双手紧握，青筋暴起，双眼睁得通红，浑身颤抖不
( Q: d* w  ]. k7 A+ S已，汗如泉涌，顷刻之间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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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~* \4 t; e+ v8 D( `# g* J& @  P) W　　时间仿佛过了几年的样子，忽然之间轰的一声，仿佛一道闸门打开，无数的
; A6 W. @6 g: S. N. F  Y) n- K画面涌入脑海中：海水，船，刀光，满地血迹，火光摇动……所有的一切闪电般
4 v/ H2 P4 Q! u; Z4 b切换，疼得她双手攥紧，指甲陷入肉里，一丝丝鲜血流淌下来。忽然间，低低呻
+ l7 y5 V" o* a吟了一声，整个人瘫在椅子上。

　　喘息了片刻，凰儿慢慢抬头，轻声自语：「原来，这才是我啊……」

% o5 e$ S+ V( @8 J$ F" Y　　顾云扬一觉醒来，天已经大亮。他睁开眼睛，猛然吓了一跳：自己不是在自
己的房里，这分明是师傅的床。

　　那一瞬间，他的心都要跳出来：昨晚发生了什么？我怎么在师傅床上，师傅
, D* B/ |6 B" ^" T$ Q( T在哪儿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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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猛然起身，飞快的穿好衣服，走到房门，犹豫了一下，推开房门。

  f0 ~" D# W1 O3 G0 |% H7 B' f$ T　　外屋里空无一人。

6 T& \( k  R( z  ~% {9 B7 g　　顾云扬松了口气，目光一垂，却看见桌上放着一封书信，随手展开，只看了
一行，马上心中一紧，脱口道：「师傅？」赶紧走出房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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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B/ O7 V, G  x+ Q　　外面一片片白茫茫雪地，银装素裹，放眼山上山下，没有一个人影。

　　他心中忽的一痛，毫不犹豫的奔出院子，沿着山路狂奔下去，不知道出去多
/ Z' M- Q) |7 _# q# E6 `少路程，遍寻四处连脚印也不见一个。呆立雪地半晌，他忽然仰头，发出一声长
- i/ s$ W& d8 ~  g长的野狼一般嚎叫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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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B/ d: i- n9 D; f1 n! C0 K　　他整个人瘫在雪地中。不知过了多久，才慢慢起身，一步步走回山上，进了
屋中，将书信一个字一个字读完，啪的一声按在桌上，忽然抬手左右开弓狠狠扇
* _2 c" ]$ R6 m$ Z% e% u了自己十几个耳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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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里间屋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，雪儿小小的脑袋探出来，惊恐的看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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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@& H! @( c# l. P# N7 m8 u0 e　　顾云扬停了手，呆呆的看着雪儿，眼中闪着凶光。

　　雪儿吓了一跳，怯生生的叫了一声：「师父？」被他的眼光紧盯着，再也忍
受不住，哇的哭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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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一声师父，让顾云扬清醒了过来，身子跌落在椅子上，过了好久，才抬起
+ I0 E" S' n" Z* ]头，道：「你跪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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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雪儿哆嗦了一下，乖乖的跪在地上。

　　「以后，你就是我的徒弟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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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山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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